白凉如月

【镇魂衍生】君臣 87 - 阿昭

楼主说：半夜听见两位爸爸讨论修坟的事，求阿昭的心里阴影面积。

***

自从祠堂回来后，赵云澜醒来的时间就越来越少，而且他即便醒来也很少说话，总是对着窗外出神。

沈巍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病，却一个字都不敢提。

终于，林栩在试过所有药之后，对沈巍说，“殿下，凡事尽人事听天命，万不可过于哀伤。”

那天晚上，赵云澜是在半夜被吵醒的，他听见哭声很久了，却花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清醒过来。

沈巍也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，但他很少哭的这么伤心，上一次是他疯了的时候，转眼那都已经是记不清多少年前的事了。

赵云澜无从安慰沈巍，只能腾出手轻轻安抚他的后背，“殿下，别哭啊……怎么哭了....”

沈巍抬起脸，阴郁烛光下，他哭的太过伤心，嘴角都在颤栗，沈巍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。

赵云澜往里睡了一点，沈巍就躺了上去，自然而然的将他揽进怀里。

“云澜...我们成亲吧，我想很久了，我不想再等了。

赵云澜很困难才完全清醒过来，“哥哥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了？成不成亲已经不重要了，反正我哪里都不去。”

沈巍抱着他，才略微觉得安心一些，手背轻轻抚摸他的脸颊，“云澜啊，我们只有成了亲将来才能葬在一起，以后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了。”

赵云澜听了这话，闭上眼睛，俯在沈巍身上，他的心跳还是能让自己心安，过了一会才说：“好，我听你的...”

沈巍将他的手握进自己手心，轻柔说道：“我知道你还是想杀他，我甚至也这么想过，但我实在下不了手，他毕竟养育过我。云澜，我对不起你...”

赵云澜听他这么说也不愿苛责，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生死，他心里也是无法言状的五味杂陈，有不甘有不安有不舍但没有恐惧。

“哥哥别说了，当初答应你算了，就是算了，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。我已经花了一生的时间去报仇，想来见到父亲，他也不会责怪我。”

沈巍闭上眼睛，眼泪又下来了，“你是我害的...我不该强迫你放弃，最终你才会病成这样。”

赵云澜低声叹了口气：“也怪我太执着，其实别的也还好，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阿昭。这孩子太重感情，对我又依赖，我怕我走了之后他受不了，你要多关心他。阿泠，阿冽和画儿都与我不亲，这是好事，我走了之后他们顶多伤心一两天就过去了，只有阿昭，他必定受不了，你千万要好好照顾他。”

沈巍叹了口气：“这孩子主张太大，我怕我管不了他...”

赵云澜笑了，缩进沈巍怀里，闭上眼睛，“哥哥你别凶他呀，你对他温柔一点，阿昭真的很好，他与我很像，给他一点爱，他会用全部来回报你。”

沈巍沉默了一会，抱住瘦骨嶙峋的赵云澜，“可是你走了，我怎么办，要不你等等我，我陪着你，好不好？”

“哥哥不怕，我们下辈子肯定还能见到的，我还去王府院子里见你。”

“云澜，你不后悔么？我什么都没有给你...”

赵云澜笑了笑，“你给了我你的真心啊，我接住了，我一点都不后悔。”

***

几日后，沈巍在西苑外见到沈昭，他不知不觉又长高了，又瘦又挺拔，少年人生出了冷漠的样子，整个人的秉性像极了刚进王府时的赵云澜，安静沉默疏离。

“阿昭，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
阿昭没回答，反问道：“父王，真有这么难么？”

沈巍不解：“什么难？”

阿昭轻轻笑了笑：“阿爹这一辈子为父王付出了一切，当年他从晋州给您带回了骑兵救了您，为他做点事真有这么难么。”

沈巍越发觉得阿昭这神情简直与当年少年时的赵云澜一摸一样，充满了恨。

“阿昭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
“阿爹快死了……我听见你们说建陵寝的事了。父王就不能让他走的安心一些么？国仇家恨我不懂，我只知道谁伤害了阿爹，我绝不会放过他，无论他是谁。”

沈巍伸出手，却发现自己的长子早不是那个需要父亲疼爱的孩子了。

“父王对于一直过于严厉，你是不是也恨父王？”

阿昭摇摇头，笑了笑，“没有...因为那不重要，我不在乎。父王的天下将来留给沈泠，沈冽吧，您的爱和关心留给沈画吧，我一点都不需要。”

“我只想要我的阿爹，他如果死了，我自然知道这仇要记在谁头上。”

沈巍突然发现自己错了，阿昭不仅像赵云澜还像自己，又冷漠又深情。

说罢，阿昭便走了……

***

腊八节，沈巍特地安排几个孩子见见赵云澜。赵云澜觉得很神奇，都是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只有阿昭脾气个性像自己，另外三个真不知道像谁。

阿泠阿冽是两个小吃货，整天嚷嚷着要吃糕点，成功长成了两个小胖子，丝毫没有沈巍或是赵云澜的影子，小画儿漂亮是漂亮，但因为沈巍过于溺爱，小仙子年纪不大脾气不小，动不动就不高兴。

赵云澜觉得眼前这几个孩子无论聪明与否都是正常的，只有阿昭心思过重，令他十分担心。

“阿泠，慢点吃，都掉桌上就别吃了...”

沈巍原本想让几个孩子与赵云澜聊聊家常，却没想到最终完全变成了一场茶话会。没多久赵云澜觉得累了，一场聚会草草收场。

那天夜里，赵云澜突然从空荡荡的房间中醒来，沈巍出宫去勘察陵寝，平时沈巍不在时阿昭就会睡在寝殿外间的软榻上。

但今晚，赵云澜喊了几声阿昭，却无人回答。片刻之后，侍奉宫人前来禀报，世子并不在宫中。